我今年26岁,恋爱三年,正在考虑结婚。
在一个月前,编辑给我发来邀请,写一篇关于这个年龄女性在亲密关系中的困惑与思考,我答应了,却无从下笔,一月有余,我想我可以开始说一些我的故事了。
1
23岁那年,我遇上现在的男友,此前我不曾谈过恋爱。暧昧对象不少,相比展开一段真正的恋爱,我更乐意于抱着言情小说孤独终老。现实的亲密关系,如同洪水猛兽一般,让我惊恐。
是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吗?
是的,我对他一见钟情。
但这并不足以使我在爱情中付诸行动。
幸运的是,我遇上我的第一任咨询师,我开始了为期半年的心理咨询,探讨我的恐惧、卑微和自恋,咨询师直接叫我去追求他,一而再地鼓励我。
然后我在那年冬天,连着两次表白,确定恋情。(是的,被拒绝一次。)
我穿越千山万水,开始了恋情,而这恰恰是困难的开始。
2
当你真正开始一段关系,美好与痛苦随之千百倍袭来。因为不是青春年少,我所考虑的便不仅仅是爱情,当时大学毕业一年多,对工作、生活的焦虑,对早年创伤体验的疼痛,而当时我选择了换咨询师,又一个巨大的分离痛苦。
拖着巨大的包袱,爱情显得沉重且累赘。我对他有诸多责怪与不满。
“你应该是一个更好的男友。”
“你应该更优秀,更有承担。”
“你应该可以解决我的痛苦与烦恼。”
“你不要和我谈你的难受,如果你不舒服的话,就找你的咨询师谈去吧。”
在这些期待的念想下,我给出了很多的伤害,所幸我推脱的责任,他虽没有接住,却也没有被击中打倒。
“我突然觉得很恐怖,我当时追他的时候,他在我眼中是何等睿智,何等优秀。”我对着我的分析师说,“而这一年,我眼中的他就是各种无能,且智力不足。”
我被生活的焦虑蒙蔽了,当我在工作上更有能力,对生活更有把握的时候,我开始看见我对男友的看见与判断,大多有我的投射在。那个智力不足,各种无能的人,其实是我。我既看见自己的无知无能,也看见了自己在这里恶意不断。
我开始回归现实,放下我的幻想,我看见我所选择的伴侣,是一个很普通的人,是一个我要去爱,也爱我的人。即便我有许多的恶意与敌意,依然会爱我的人。
3
“我想吃肯德基的圣代。”临近半夜,我突然说。
男友表示拒绝,“我不想给你去买。”
我不再说话,收拾东西,自己走出房门。10分钟的路程,去的10分钟,我沉浸于各种自艾自怜。深夜,一个女子独自行走在路上,着实太悲情。
回来的10分钟,我开始思考,恰恰是他拒绝满足我,我才可以自己满足自己。既然我可以满足自己,为自己准备圣代,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处在一个被害者的位置上呢?
是的,如果我可以满足自己,半夜为自己准备一个圣代,这就是一个简单轻松的事情。我为什么要处在一个无助、痛苦、悲情的位置上呢?于是我开始感谢男友的拒绝。
那半小时的思路转变,是我在两年的心理咨询之后才有的力量。更早之前的被拒绝,其中的悲情与痛苦是三天、是一周都不能被消化的。
“亲密关系中的伴侣,是你最好的咨询师。”这样的话语在初学心理学时便听过了,我并不认可,“在你有个人的分析师时,当你有成长的动力时,你的伴侣才能成为你亲密关系中的最好的咨询师。”
男友喜欢吃豆类食物,喜欢芋头、花生、苹果,而这类食物我并不喜欢,我喜欢的橙子他却无感。
男友喜欢玩游戏,“王者荣耀”“魔兽”等等,我一概不懂,也不想懂。他约我的活动,除了我有兴趣的,一概不参加。
我喜欢言情小说,最近与12岁小表妹一起追电视剧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,沉迷剧情不可自拔时,男友表示:“感觉你现在就是一个傻子。”
爱情,是你我可以在这里,成为自己。
4
今年年初,我对男友说:“两个人在一起,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互忍让。”他像看疯子一般地看着我许久,然后欣喜不已。
半年前有一次家族聚会,我询问男友是否愿意一起参加,他表示拒绝。我便对家人说他生病了,不能参加。
可惜我“诚实”久了,说谎也显得漏洞百出。
爸爸表示不理解:“要不然我邀请他,如果是我去邀请,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。”
“可是,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呢?如果他不想,我更愿意他不来。”
我们从年初的时候便开始讨论结婚的事宜,直至现在,仍在“讨论”。
“我想等要生孩子的时候再结婚。”我说。
“但是一个女性,从一个女人,到一个妻子,再到一个母亲,这样的身份转变,是非常巨大的跳跃,我想你在这个身份的转变过程中,有更多的适应的时间。”男友回答。
“那好吧。那等我准备好成为妻子我们再谈结婚吧!”
亲密关系,是一场厮杀,在这里,恶毒、冷漠,此起彼伏。
你的敌人,是你的爱人,也会是你的队友,于是要有信任,也要彼此支持。
这里,有属于你一个人的爱恨情仇,也有属于两个人的爱情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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